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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人民作家邹志安逝世30周年,重读作品,追忆经典

2024-10-02 19:16 来源:网络 点击:

陕西人民作家邹志安逝世30周年,重读作品,追忆经典

邹志安(1947-1993),陕西礼泉人。

1966年毕业后担任小学教员,县文化馆员

1981年12月调入中国作协西安分会

1982年兼任中共礼泉县委宣传部副部长,任省作协理事、主席团委员

1984年兼任礼泉县县委副书记

1990年随中国作协访苏代表团出访苏联

1993年纪实作家邹志安的去世,无疑惊动了整个陕西文坛,陕西文坛一时间笼罩在深深的悲痛之中。

邹志安的病逝,曾使省作协主席陈忠实痛心疾首地发出“文学这个魔鬼啊!”的喟叹,如陈忠实所言,邹志安是“嚼着酸菜、喝着包谷糁子”而“留下了500余万字的文学作品”,在他32到46岁黄金般的年龄之间,他巨大的艺术创作热情和能量进行了超常规的燃烧,并使他的生命得到了升华。

咸阳作家以《生命燃烧的岁月——著名作家邹志安纪实》,18万字的长篇巨著让人动容,潸然泪下。

邹志安于1972年开启他的文坛生涯,发表大量的文学作品,获得大量荣誉。

邹志安的短篇小说有《乡情》、《哦,小公马》......

其中《哦,我的小公马》尤为出名。《哦,我的小公马》获得北京市庆祝建国35周年文艺作品征集短篇小说创作一等奖,第七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等多项荣誉。

《哦,我的小公马》立足于邹志安的人生家乡:陕西礼县。在这里邹志安参与了礼县机构改革工作,并记录了工作全过程。

邹志安的作品来源于黄土生活,而又高于生活。在他的笔下,人物性格都十分鲜明,里面的人物催人奋进,发人深省,拥有着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邹志安说:对于艺术来说,不能说有了生活就有了一切。但是,没有生活,对艺术创作来说,却什么也不会有的。

邹志安不停地寻找人类的“精神自由”面对八百里秦川,邹志安深入挖掘在黄土高坡下人类的命运与苦难。

邹志安从小贫困的生活为他积累素材,挖掘人性与温情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他直面人生的苦难,改变自己的命运。

如果说邹志安的成名作是《哦,我的小公马》,那么邹志安真正步入文坛则是因为他的第一部小说集:《乡情》。

从一定程度上讲,邹志安由农民到作家的人生轨迹,是陕西许多作家生命状态的缩写,他们在不懈中执著地坚守着对文学的追求。

正如陈忠实先生说的:“我们悼念邹志安,实质是在悼念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就是对黄土地,对土命人深深的爱恋;这种精神就是对文学事业执著追求并至死不悔;这种精神将和邹志安的名字一起永垂不朽……”

邹志安小说具有鲜明的时代性。1976年粉碎四人帮之后,邹志安创作出大量的作品。

邹志安的作品是一部乡村的纪实小说集,从他的作品里我们可以窥见当时中国的发展旋律。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他创造出《关于冷娃》、《粮食问题》、《窦粒粒》、《大铁门》等中短篇作品。这些作品均表现出改革春风下农村的勃勃生机和崭新面貌。

邹志安,是陕西文坛中个性鲜明,有浓郁关中味道的乡土作家。

他热爱脚下的那片土地,关中的田园场景,秀丽风光,乡土人情奠定了他作品的创作基调;而浓重的乡村变迁以及新旧交替的浪潮则使他的作品又具有厚重的时代烙印。

记得柳青说过:“文学事业是愚人的事业。”陕西的作家就是愚人,吃的是草,流出来的是血。对文学事业执著追求并至死不悔的陕西作家,除了柳青、路遥、陈忠实,邹志安也是一位。苍茫的关中土地给了他们阳刚之躯,商洛故里的烟尘带给他们沉重的生命感受,同时又赋予他们直面人生的无畏勇气。

30多年过去,无论文坛怎样变幻,而我却一直无法忘记这个叫邹志安的陕西作家,忘不掉他一边抽着劣质的烟,一边咳嗽着跟我谈他小说里的人物。忘不掉他总是囊中羞涩,只能请我在他家喝一碗面糊。这个只活了43岁的关中汉子,为我们留下了超过百万字的精彩作品。如今拨开岁月的层层烟雨,再回首他的创作,依然可以看见在那激越的河流下面流淌着多么深刻的冲刷力和破裂力。面对着疮痍满目的现实,身心不甘的邹志安,一直燃烧着他生命的双眼。

邹志安的英年早逝,也促使省作协对驻会作家进行了一次全面体检,以陈忠实、贾平凹、京夫、高建群、程海5人为代表,陕西作家群集中重炮推出力作,展开了一场悲壮的行进,时称“陕军东征”,惊动国内文坛,东征军终于打出了潼关,立足于中国文学之林!

邹志安老师走了,他留给我们的除了500多万字的作品,和一份近万元的欠账单外,还有什么呢?他的低调几乎让人不可思议,甚至连一张清悉的照片也没照过。这就是一位专业作家的遗产。

一位不安分的作家,一个不安分的灵魂。邹老师,一路走好!

作品段落赏析

在非常困倦的时候,在感到烦躁,并且知道这种烦躁可能使工作出现差错时,他出了县委大院,走到城外的田野上。麦田青葱蓬勃,油菜花正开,黄与绿形成赏心悦目的鲜明对比。空气在大阳升起后不久就由清寒变成温润。北部的遥远的山峰在整个春季都被薄雾笼罩,蝴蝶与燕子,是春天的活力与生气的使者。

郑全章,这个名字毫不引人注目的人物,现在是全县人事权力的集中者,他只有二十九岁。他原来是县团委书记,去团中央干校培训三年,取得学历相当于大学的文凭,在县级机构改革开始的时候担任了机改领导小组的人事组长。现任(不包括由外地调来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们当初的考察材料都经过他的手。目前,他正致力于对部、局一级干部的考察,并且他已经被上报拟任县委组织部部长。大约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太多,因而两片薄嘴唇总是紧闭的;显然因为他劳心过度,因而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像四十岁的人那祥。无论谁看到这个穿着不合体的破旧衣服的人在公路上、渠道上、麦地畔子转悠,都会认为他是个生活并不快乐、有一大群孩子(甚至被罚过超计划生育款)的中年农民。只有他的眼睛,是二十九岁的明亮的、固执而强硬的那种神色。昨晚开了整夜会,各调查组的人都有打呵欠的,而他目光炯炯。然而早饭时他无胃口、强迫自己咽了几口馍,就走向田野,他在这里得到短暂的安静、休息和精神补充。回去时,他迅速地沿着墙根走,避开一切人,像从前做地下工作的人那样,分明听到背后有几个人叫他的名字而决不回头,径直回到他的房子。

这时县委白书记来找他。

这是个新调来的书记,面孔白净,温文尔雅,他的整洁的衣着和他的人事组长的破旧的衣着形成鲜明对照。他显然还不完全了解他的人事组长,也许人事组长在他的眼里,是一个落拓不羁的傲骨峻峥的人物,他甚至不相信这个人只有二十九岁。他总是用含笑的、探询的目光看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