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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二战:波兰华沙之跪

2024-10-01 22:00 来源:网络 点击:

回顾二战:波兰华沙之跪

1970年12月7日,时任联邦德国总理维利-勃兰特访问波兰,在华沙犹太隔离区起义纪念碑前敬献花圈时,这位德国的政府首脑嗷一下跪下去了,为在纳粹德国侵略期间被杀害的死难者默哀,这一举动直接给现场的德国人和波兰人全整懵圈了。这一跪便是著名的华沙之跪,第二天,华沙之跪的照片便成为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人们纷纷赞扬这位德国总理的诚意与勇气,也为德国人对自己罪行的忏悔,表示接受和赞扬。不过与此同时,人们心中也泛起了一个疑问,那就是当代人该为过去的历史罪行道歉吗?

华沙之跪

说实话,这个问题乍一看,就不是一两句话那么简单,表面看起来,一个民族对历史负责这是理所应当的,就如说德国确实应该为纳粹的暴行道歉,日本也应该为侵华战争道歉。但转念一想,这些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前人犯错、当代人道歉,难道说人应该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负责?所以根据这个理由,澳大利亚前总理约翰-霍华德就明确表示:我并不认为当代的澳大利亚人,应该向原住民道歉。言论一出,舆论哗然,原来不要脸的澳大利亚人不止博古特,但是人们想反驳,却有点找不到理由。这就好比在生活中你就是看一个人不爽,但就是找不到理由干他,人家一张嘴全是仁义道德和理性思辨,你说气不气。

约翰·霍华德

不过就在此时,一位社会学大神出场了,这哥们便是美国社会学家、政治哲学家迈克尔-桑德尔。桑德尔提出,当代人不必为历史负责,这种观点也是有依据的,这个依据便是“道德个人主义”。道德个人主义认为,每个人作为道德主体,都是自由独立的个体,这样的个体自主选择自己的目标,同时也只需要为自己选择的结果负责。也就是说,个人道德责任的来源,只是自己的选择,和自己的群体、习俗、传统、历史等统统无关。如果这一理论是正确的话,那么个人就没有什么集体责任可言,自然也就不需要为历史事件承担责任。

桑德尔

不过接下来桑德尔却指出,道德个人主义是错误的理论,因为个人主义这个观念本身就是错误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桑德尔认为,个人并不是先于社会存在的一个原子,事实上,作为个体的这个自我,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在社会关系中,被生活的共同体塑造出来的。表面看起来是先有孤立的个人,然后再由个人组成社群,但真实情况是,先有社群,然后社群造就了个体。

比如说你可能之前听过这样的说法,那就是人是一种讲故事的存在,不论是民族、国家,抑或者是公司,其实都是靠故事来维系的。所以说,如果你想知道你是谁,答案就在这些故事之中,只有讲通了自己成长的故事,才能理解你为什么是今天的你。而且这个故事并不只有你一个演员,它是处于复杂且庞大的社会关系之中,所以说离开了社会关系的塑造,你就不可能讲通自己的故事。

比如说黄博士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这事儿你就不能从单纯的物理层面进行分析,而是要寻找他的故事。原来黄博士的爷爷是一个老知识分子,虽然只是在化工厂当了一个普通工人,但家里的枕头旁总是离不开一些化学书籍,年幼的黄博士就这样躺在炕头上,听爷爷讲那拉瓦锡的故事。于是到了高中,黄博士就选择了理科,而且由于学习化学特别刻苦,黄博士当上了化学课代表,并在高二的时候获得了全国化学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上了大学之后,黄博士发誓要把自己的青春热血,都贡献给人类的化学事业,就这样他一路读到了博士,有道是知识改变命运,黄博士自然就找不到女朋友了。说起黄博士找不到女朋友还有一个趣事儿,正常人和女孩儿约会一般都是什么西餐厅、电影院、咖啡馆,再不济,学校食堂那也说的过去,但有一次黄博士相亲之后对女孩说,我搞了一个望远镜,周末咱俩去港口偷看军舰吧,这姑娘也是爽快人,她回复道:我看你长得像个大军舰。

好了说回桑德尔,总之桑德尔认为,只有讲通了自己的故事,你才能解释自己生活中的选择有什么意义,而这个意义是无法从个人独立的意志中产生的,它是社会或社群关系塑造而成的,这世上并不存在完全独来独往、拥有绝对自由意志的人,可能狼孩是这样的人,但脱离了社会,没有了故事,其实它已经不再是人,桑德尔将自己的观点称为“社群主义”或“共同体主义”。

进一步的,桑德尔提出了自己对国家的看法。在桑德尔之前,有人认为国家无非就是维护个人权利的工具,但桑德尔指出,如果只是工具,那么国家与菜刀又有什么区别,我们会有爱国情感,但却不会爱上一把菜刀。还有人认为,国家是一个合作互惠的体系,人们在合作中会建立善意和情感,对此,桑德尔也不以为然,他认为,依靠着情感,也无法形成真正的相互依赖与团结,因为恋人之间也有情感,但是该分手照样分手。

所以说,国家抑或者是社群,它不是工具也不是某种情感依赖,事实上,正是国家与社群中的纽带关系,定义了我是谁,塑造了你的身份认同、生活理想、道德感与责任意识。也就是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整个社群或国家的一个微缩版,这种个人与社会关系的紧密关联程度,是其他任何一种联系都无法比拟的,由此,我们便对我们的社群与国家,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虽然你肯定也有不满意的地方,甚至不满意到远走他乡了,但你不能否认的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啊。

既然社群或国家,与个人具有这么紧密的联系,那么我们每一个人,也就具有了一种作为社群成员的义务。这个义务与道德个人主义的义务是完全不一样的,道德个人主义的义务,是个人选择带来的义务,但作为社群成员的义务,不是我们选择的结果,而是因为你在这个社群中成长和生活,就被社群必然地赋予了这一义务,你同不同意那是不重要的。

这就好比说,你没有选择自己的父母,但你同样有赡养父母的义务,这就是你作为家庭这个社群成员的义务。同样的,在国家这个大社群中,你会继承前辈的遗产,你会拥有前辈创造的让你骄傲的历史,那么与此同时,你也要接受历史赋予的一种责任,那就是背负着曾经的历史行为。我太爷爷偷了黄博士家两只鸡,去年我抢了黄博士的一个相亲对象,这些糊涂账只能交给下一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