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一样的双眼》：拨云见日，坚持就是一切

《谜一样的双眼》：拨云见日，坚持就是一切

很多情况下，侦探和罪犯的捕猎游戏并不单纯，难免屈从于大环境。一旦遇到了来自高层的阻力，再明察秋毫 的侦探也没辙，相比之下，罪犯的精明狡诈反倒容易应付得多。不过即使希望再渺茫，优秀的侦探也要抱有这样的 信念：真相必将揭晓，正义必将伸张。《谜一样的双眼》中，便有侦探对此做出表率。严格说来，该片有两名“侦 探”，一是来自官方机构的检察官，为追缉真凶孜孜不倦，另一名是死者的丈夫，为妻复仇而义无反顾。影片对于 两人坚韧性格的塑造，从开场就加以说明：少妇莉莉安娜在自家卧室遭到奸杀，检察官本杰明初到案发现场，见到 死者离奇的惨状时，显露出极度的愤怒和恻隐，而房主莫拉莱斯得知爱妻的噩耗后，极力挣扎在崩溃线上的表现也 十分灼人。这段情节，已经为两人之后的百折不挠埋下了伏笔。

很快，当局逮捕到一名嫌疑犯，并将其屈打成招。经验丰富的本杰明深知此人并非凶手，但在官方阻力下，堂 堂检察官为了维护法制，竟然需要被迫展开“非法调查”，何等讽剌。经过抽丝剥茧，本杰明和搭档终于锁定真凶 戈麦斯，此时一个长达5分钟的追捕镜头令人津津乐道，镜头从凶嫌的藏身之所到开阔的球场一路推移，并采用电 子游戏一般的主视角镜头，使观众设身处地体验了一场惊险的抓捕过程。这个“长镜头”其实是8个镜头用电脑特 效缝合起来的，衔接得浑然天成，技巧非常高超。

眼看凶嫌已经伏法，本杰明却遭遇了始料未及的挫折。影片也由此进入对阿根廷历史上充满暴力恐怖荒诞不公 的一页的审视。彼时的阿根廷，国家司法腐败，联邦法院并不愿意寻求正义，只求早日结案，而真凶竟然因为“对 国家可资利用”的理由遭到赦免。面对时局动荡，本杰明也无计可施，对制度失望的莫拉莱斯则继续私自展开猎 捕。25年后，已退休的本杰明仍然对这桩旧案无法释怀，计划以此为素材写一部小说。为此他拜访了莫拉莱斯，在 两人充满试探迂回的对话中，本杰明惊悟到了莫拉莱斯私刑的结果。

影片中，戈麦斯犯下了骇人听闻的罪行，而法律却并不会对他执行死刑，最髙惩罚是终身监禁。而莫拉莱斯通 过无数个日夜的守株待兔，最终抓获了戈麦斯之后，仍然遵循着这一判决，调动工作到一个荒僻的小镇，将凶手戈 麦斯锁在家中。他实际上是代替了政府履行职责，执行了法律无法执行的判决。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他也被复仇所吞噬，将自己毀灭到一无所有。作为一部侦探片，《谜一样的双眼》重点并不在真凶为谁，而是犀利地解构了侦探 电影的肌理，给出颇为意味深长的诘问：如果法律和国家都丧失了公信力，作为个人要如何寻求正义？影片采用了 双线结构，年迈的本杰明创作小说的过程与作为小说内容的案件调査交织出现，故事的起承转合都非常抓人，既有 悬疑情境，也不乏煽情段落，而深藏在文艺气质浓厚的故事中的人物刻画，隐蔽而打动人心。当故事和人生深深纠 缠，真实与否变得完全不重要了，面对困境，男人总要做出艰难的抉择。